【散文】笔尖，小文字

由乌苏言周三十月 20, 2010 5:46 pm

多少年太阳东升西落的轮回中，无数次灯下伏案，心里的那条河，自笔尖喷涌而出……

——题记

人说，心灵，手巧。我不禁默默爱恋的，是那一支支承载着我的生命和梦想的笔。它，巧了我的手，灵了我的心。

树枝和石子。梦见小时候，在长满大树的院落中央，我将断裂的树枝捡起，松软的土地上便留下了散发着泥土清香的抽象画；在宽阔的操场边，我将花坛中的石子拾起，灰色的地面上便留下了标着“1234”的大方格（小时一种游戏“跳方格”）……树枝和石子，这大概是我使用过的最古老的书写工具了，虽简陋，却不乏小小情调。它们所过之处，字画永远都是大自然的色彩，缤纷了我的童年。

石墨小铅笔。当我开始背着书包上学堂时，满身绿竹花纹的小铅笔成就了田字格本上一页页精美的小楷。老师说，提笔即是练字时。我心谨记。幼稚的字体渐渐羽化。

毛笔。我临摹着柳公权的笔法，横细，竖粗。漆黑的墨迹是我心中的河流注入公权的河槽。河水满且不溢之时，是我功成之日。也许愿望从未实现，我却不悔。我的小文字，是心中而出，是独一无二。闲时小小一挥毫，终使我明白了那写字不只是一种动作，还是一种意念，一种信仰，一种独特的韵。

蓝黑钢笔。童年的末尾，我用它记日记。英雄牌的墨水有一股香。每日黄昏，瞧那钢笔笔尖倾泻出的，是阵阵香气，还是我的心绪？入夜，蜜色的柔软灯光里，我趴在摊开的日记本上睡着了。梦里，蓝蓝的天，白白的云。很多年以后，本子的纸页虽已泛黄，蓝黑的字迹却依旧清晰。原来，这是真的，我将时光刻录了下来，珍藏着我的欢笑与悲伤。

黑色圆珠笔。人劝我言，别拿圆珠笔写字，那样练不好字。我知道，可我依旧保持着原有的习惯——用那黑色笔芯的圆珠笔书写。究其所以然，大抵是最爱它的润滑。只有它，才与我流水般的心绪配合得天衣无缝。我用它写信，用它写诗，让它跟随律动舞过每一处笔尖所能够触及的地方，那里是我心灵的河滩。由是，虽然我的圆珠笔版小文字不曾鲜亮如昨，然而我的小文章却字字斟酌。文字的生命在篇章，而篇章的生命在于心灵。是那小小圆珠笔，记下了这十几年光景间，我的心中的小波澜，我的不灭的小信念。

春夏秋冬，我的笔尖随心动，才知，文字本是心中来，手指化之外，最终也还是要回到心底里去的。

我的笔尖我的梦。

我的一字千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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